五次Tony Stark请loki喝酒，最后一次Loki接受了
第六章 生命之泉
写在前面的话：
1、铁椒仍在交往期，介意慎入。
2、本章节涉及到《神盾局特工第一季》的人物：
1）Randolph教授：留在中庭几个世纪的仙宫前狂暴战士，现语言学教授、历史学家、北欧神话专家，Coulson为了Thor的锤子咨询过他。
2）Lorelei：可以通过声音和进一步的动作魅惑男性，根据对话，貌似和Thor有瓜葛，应该是在黑暗精灵袭击Asgard时趁乱逃脱。
3）Haldorr：出现在Sif和Lorelei对话中的人物，根据剧情理解，是和Sif关系密切的男性（未婚夫？兄弟？），这里私设是Sif的未婚夫。
3、字体加粗的内容是Loki和Odin进行的对话。
Randolph教授辞去塞维尔的任职，在Agent Coulson的建议下趁着假期去了一趟波特兰，而在游览期间，有几所高校竞相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邀请他，所幸假期够长，他还可以再观望一段时间。
可是他的舒心日子没享受多久就被迫终止，神盾局被九头蛇搅得天翻地覆，众多秘密资料被公之于众，虽然两天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不过那只针对普通人而言，有心的个人或组织或多或少地掌握了不少机密。
比如现在，他的Asgardian身份被人盯上了。
虽然Randolph不是Thor，但还是有不长眼的中庭人想打这个曾经的狂暴战士的主意，企图让他为他们“工作”。
啊，从世界顶尖的神话专家、小语种语言学家和历史学教授堕落为替人卖命的打手？这笔亏本的买卖他可不干。
在这种情况下，Randolph没法再如愿继续在学校任职，中庭人没得到能威胁到他性命的武器，但成为别人猎物的滋味可不好受，他还是需要找个隐秘的藏身之地。幸好这几个世纪以来，他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但是舒心又隐蔽的地方可不好找，需要谨慎选择。
爱尔兰？被背弃之后就不想再去那里了。
加拿大沿海的巴芬岛？上面可是有一座以未来主神的名字命名的山峰，还是算了吧。
之所以不考虑更加发达的地域，是因为他吃了几次亏，那些监控设备逼得他几乎无所遁形，狼狈之下也没来得及另造一个身份，只得草草做了伪装，找一些不那么热闹的地方。
当Tony Stark直接把人堵在挪威的一条昏暗小路上的时候，虽然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以及不怎么好的处境，但还是在险险避开攻击的瞬间怀疑是否找错了人。他估计普通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蓄着络腮胡、有着凶悍眼神的男人，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教授。
“Eliot Randolph 教授，要找你可真不容易。”Tony开口。
“你认错人了。”绷紧了身体的男人哑着嗓子回道。
“是吗？莱特马卡公园，塞维尔，爱尔兰……”
“在我发怒之前，你最好回到你的雇主那里。”他平静地打断了Tony。
“没有什么雇主，只有一个……”对方的拳头逼得Tony把“交易”咽了回去。
不那么狼狈地闪到一边，Tony满意地看着对方被MK制住，暗想幸好早有准备。
“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他伸出手，“Tony Stark。”
“Tony Stark？Iran man?”Randolph 面无表情地开口，试图挣开禁锢，“不知道你抓我是神盾局的指令还是复仇者的决定？”
难道别人一想到我，就只能想到神盾局跟复仇者吗？我什么时候和他们捆绑到一块了？
Tony摇了摇头。
“首先，我这是正当防卫，并不是要抓你；”为了表示诚意，他让MK放开了Randolph，只是保持警戒模式，“其次，找你是我个人的意思，与其他人、任何组织都没有关系；最后，我需要你的帮助。”
Randolph 退开几步，扭了扭手臂：“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尊敬的Stark先生？您可是个能和Thor称兄道弟的大人物。”
没去理会他的暗嘲，Tony问他：“你要在这里谈吗？我是不介意，虽然我确信那些找你的家伙们很快会追上来。”
Randolph在Tony和MK之间打量了好一会，丢下一句“跟我来”就拐进了密林深处。
甩掉那些不怀好意的尾巴之后，他们进入了一栋看起来就很有历史感的木质楼房。
Tony环顾了一下破败的房间，决定继续提着变换成箱子的MK，他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木板吱嘎作响的声音：“说真的，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担心这房子会塌在你身上吗？”
“所以我不睡在这。” Randolph走向楼梯下的角落，掀起灰扑扑的手工地毯，搬开木板后，现出一道石梯。
Tony合上木板，跟着他走下去。石梯不长，只拐了一次就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
看得出这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不过有点奇怪。
Tony发现自己可以关掉手机的照明功能了：“你点了蜡烛？”
“什么？”Randolph倒了杯水，“哦，很抱歉，我没有在这里接电子线路。”
“……你不能在黑暗中视物？”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翻了个白眼，Tony腹诽。
“我只能在黑暗中看到动物发出的微弱荧光，但是看不到非生命体。”
“什么荧光？”
“动物自带不同程度的荧光，我可以在黑暗中感知到。不过据我所知，你们人类的眼睛并不具备这个能力。”
确实不能，Tony想，但他一直以为所有的Asgardian都可以在黑暗中自如地行动——并不仅限于对生命体的感知，因为Loki那家伙没少拿这个讥讽他。
Tony被这个新的认知冲击了，认真考虑了几秒下次见到Thor，要不要就这个话题好好交流一下。
“Randolph 教授，你前段时间闹出的动静可不算小。”Tony回过神，也跟着坐在石凳上，在臀部和大腿感觉到又硬又凉的那一瞬，他无比想念家里的流体工学沙发。
“您真是太谦虚了，跟你们比起来我简直不够看。” Randolph冷哼。
“过奖，您在黑道的身价可比神盾局里六级成员的十年年薪都要高五倍。”估计还会继续往上涨。
前大学教授把水杯重重地磕在石桌上：“听着，你们神盾局是救了我，可如果不是你们找上我，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客观点伙计，那根可以让人发狂还附赠力量的魔法棍子可是你的武器，”Tony指出这一点，“而且也是根据你留下来的传说才被找出来的。”
Randolph 抱着胳膊嗤笑：“如果你们人类没有生出恶念贪欲的话，传说永远只是一个传说。”
“再说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要怪到前几个世纪的那位爱听故事的美人还有她的牧师兄弟身上了？”
Randolph 再次冷哼一声。
“我不是和你讨论这些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假设我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不过我刚刚一直在设想，如果Thor知道我们这儿有一个Asgard的‘偷渡者’，” Tony用了另一个词代替了即将脱口的“逃兵”，“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Randolph愤怒地嘶吼了一声，Tony毫不退缩地迎上对方的瞪视。
“我的身价可不低。”半晌， Randolph才恶狠狠地用Tony刚说过的话予以回应。
Tony摇摇食指：“帮你彻底打发那些打你主意的人？”
“严格说起来，他们可不是我的对手。”
他又伸出中指：“一个全新的身份？”
教授露出一个标准的谦逊笑容：“与世隔绝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笔可观的安家费？”
Randolph 盯着那三根手指陷入思考，没办法，他本来就有个贪财的小毛病，何况还留在中庭好几个世纪。
“要不要考虑换一副新面孔？还可以另送你即时改变血型和指纹的药物。”看到对方神色松动，Tony Stark继续增加筹码。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如尼文字是你的母语。”Tony点到即止。
“我确信Thor很乐意帮你。”
Tony扯了扯嘴角：“是啊，不幸的是从神域通向地球的路毁了，而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大驾光临。”
彩虹桥被毁的消息让Randolph惊诧不已，他想不出什么原因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他现在不再是一个Asgard的普通石匠，亲历过人类的历史让他提升了政治敏感度，所以他清楚，没有了彩虹桥的Asgard会被动摇在九界中的地位。
“嘿！伙计，回神了！”Tony敲了敲桌面。
Randolph 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又坐回椅子上：“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这是同意做这笔交易了？”
“我得先知道另一半的交易内容。”
Tony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份古旧的羊皮卷——并不是Loki交给他的那份魔法卷轴，他答应过Frigga的。
Asgard不能再插手另一个世界的文明发展， Tony清楚记得神后告知的原因：两千多年之前，Asgard还不是九大国度之首，因为需要壮大盟友的力量，所以干预了以迪亚特为中心城的Niflheim的发展，它的文明程度得到迅速发展，但好景不长，与科技同时迅速滋长的欲望、野心使得迪亚特文明很快覆灭。那次的灾难使得Niflheim的环境变得不再适合居住，那里的生灵只能无奈地离开故土，游荡在其他国度甚至其他星系，而Niflheim几乎成为了第二个死亡国度。因为这个深刻的历史教训，所以即使Asgard后来顺利成为九界之首，也不再随意干涉其他国度的发展。
Loki偷偷交给他的那些东西已经违背了Asgard不成文的原则，Frigga了解前因后果并未加以阻止，但卷轴里面的内容足以在地球引起一场新的科技革命，如果地球上的天才们在理解了这些仙宫科技理论之后，还能找到相应的能源和材料的话。
Tony承诺过不会让第二双眼睛看到Loki交给他的东西，所以现在拿出来的是他费了点手段从一个考古团队那得到的稍微有那么点价值的文物。
真见鬼，自从那柄锤子和Thor出现在地球后，考古界兴起了一股北欧神话热，类似这次的“狂暴战士武器”的事件发生了不止一次。他该庆幸流落在地球的仙宫武士和武器并不像埋在冰层里仍旧保存完好的猛犸象那么多，造成的波动很快就得到了平息。
“你是要让我帮你翻译上面的内容？” Randolph向羊皮卷伸出手。
“只是翻译可不值得我花这么大的代价，” Tony看向对方，手指却准确无误地摁住羊皮卷的另一端，“你要帮助我制作翻译如尼文字的程序。”
只是走个过场而已，Tony想，事实上当他第一次打开Loki的那份魔法卷轴，碰触到上面的文字的时候，他的耳边就自动响起了对应的母语。
噢，Loki，他当时想，你可真够贴心的。
Loki的魔法弥补了仙宫书籍的缺陷——虽然这个“缺陷”只针对他这个凡人而言，完善了原本没有的功能。
发现卷轴上有完备的语法和相关词汇之后，Tony本来想直接动手编译程序，他所要做的只是找个精通如尼文字的专家，扯个合理的幌子就可以了——如果整合资料时，没看到Coulson他们发现了Eliot Randolph的真实身份的话。
既然有这么一个意外收获，Tony也就重新拟订了计划，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破译如尼文字的程序或是一个翻译机器，他想尽快让自己掌握这门语言。放任一个前神域狂战士溜达在外可不够安全，找到他既可以打断那些组织的邪恶计划，也能加快学习这门新语言的进程，一举两得。
“我想破译如尼文字，而我需要你的帮助。”Tony点点头，算是回应对方的惊异。
他确实需要教授的帮助。
在仙宫藏书殿的那段日子，Loki已经教他学习过如尼文字，但他只掌握了对这门新外语来说最基础也最重要的语法。现在他需要借着Eliot Randolph教授学习毫无规律可言的词汇，还有同样毫无规律的发音。
“学习如尼文字可不容易，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
Tony Stark的团队？Randolph扬起了一边的眉毛。
神盾局已经不在了，那么，是复仇者联盟？
Tony知道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急忙补充道：“不是加入复仇者，是我的智囊团队，隶属于Stark Industry。”
Randolph 扬起另一边的眉毛，貌似自己发现了什么并不简单的事？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Tony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多余了。
“……如果你同意这个交易的话。”过了片刻，Tony松开按住羊皮卷的手。
Randolph解开细绳，快速浏览上面的内容。上面的文字并不复杂，即使他对仙宫科技不够熟悉，但确信这些看似天马行空的记载都是在仙宫有迹可循的 。
“你是从哪得到它的？” Randolph攥着羊皮卷，这上面的东西和那些神话故事、英雄传说的性质不一样，“这可不是能随意出现在中庭的内容。”
“光临地球的仙宫来客可并不只有你一个。”
“Thor？”不等对方回答Randolph就径自点了点头，的确，据说Thor除了乐于拉着同伴战斗、喝酒，还喜欢送朋友礼物。
“不，这是我从一个考古队手中得到的。”
“是吗？”Randolph看起来好像不太相信。
Tony摸了摸鼻子，上帝作证，他可没想到说实话还能误导什么，这是Randolph自己认为的。
“我还有一个条件……”仙宫来客有些迟疑。
Tony偏了偏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要知道狂战士武器的下落，而且你得确保它不会再引起风波。”除了那些无差别攻击的杀伤性武器，身在中庭的神域来客只需要担心来自故土的武器，他得掌握曾经差点送他到死亡国度里的武器的动向。
Tony思考了一会，确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之后给出了保证。
两人又就进度安排、设备、保密协议等方面进行确认，半个小时后，他们达成了一致。
“成交？”
“成交！”
Thor最近觉得时间不够用，不仅要帮助其他国度平定叛乱，连调查Loki在审判时揭露的那些罪行是否属实这项任务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暴动不难平息，罪行不难核查，让Thor头痛的是牵扯上的大人物太多，何况他发现被指控的年轻神祗都有一些微妙的共同之处——
被Odin带回Asgard的不止Loki一个，在主神的授意下，高级将领们也陆续带回不少其他的幼年异族。他们被主神赋予了Asgardian的外貌与神格，根据种族天赋被交给军团里的神祗，希望将他们培育成彻彻底底的Asgardian，成为最英勇的战士，最锋利的武器，最坚硬的盾牌，服从命令，直至献上他们的灵魂。
那些被带回Asgard的幼年神祗里，能记事的被告知他们被原来的种族所抛弃，而阿萨神域收留了他们；至于记忆还处于混沌期的其他幼童，一些当成在战争中失去血亲的普通遗孤而被军团教养，一些被隐瞒身世当做阿萨神族的亲子进行教养，一如身份特殊的Loki。虽然Odin严令禁止“准战士们”私下往来，避免引起骚动，只是大部分被收养的“准战士”成年后都被植根于血统中的本性所影响，暴露出Asgardian不喜的特征，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
Thor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他对此有自己的猜测，于是直接找上了Odin。
“我希望你的调查速度可以和你平定叛乱一样快。” Odin已经在Hugin和Munin（那两只渡鸦）的告知下，知道了Thor的来意，他知道这也许不是个好时机，但时间在逼迫他做决定。
“Loki的指控是真的，我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的交给Forseti，你可以休整一段时间。”
“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说另一件事，”Thor在示意下继续开口，“近千年来，其他国度的血脉陆陆续续被送到Asgard，像Frey及Freya兄妹一样肩负光荣使命的使者被奉为上宾，像Volstagg和Hogun他们一样有感于Asgard的强大，主动成为战士的也不少。”
“他们回自己的国度后，会继续和Asgard保持友好的关系。”
“我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客人’，他们是被战士们带回来的遗孤，” Thor艰难地说着，“只不过其中的大部分都在Loki所指控的名单里。”
“他们终究不是真正的Asgardian。”
Thor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在他们的观念里，阿萨神族才是最完美的。火巨人和霜巨人都是生于蛮荒之地的怪物，海族喜怒无常，经常随意而残暴地夺走生命，矮人族手艺精湛但是普遍有一颗自私贪婪之心，小精灵唯一的长处就是有一对翅膀。就连貌美且长于魔法的华纳神族，在阿萨神族眼中，也是力量还太过弱小需要保护的盟友。
所以他们恢复本性犯下罪行，然后被Loki当众指控并不意外。
“我想起了Loki在两百多年前发现的一些事。”
那些被送到军官手上抚养的其他国度的年幼神族，基本都被引导着避开了来往的可能。而且神族的幼年期很长，他们在这个期间表现得很优秀，但在脱离幼年期后的不同时间段里先后堕落了——这绝不是单纯的“回归本性”。
“我原以为Loki说的那句您对他们过于放纵的话，只是出于私心。”
以他们的所作所为，足以被剥夺神格之后流放到荒芜之地，然而主神却只是将无辜者的灵魂安排到亡魂都梦寐以求的英灵神殿，对于犯错的神祗却没有实质性的惩罚。
Thor顿了顿；“现在，我想知道您做此安排的真实原因。”
这句话无疑是在说操纵这一切的正是主神本人。
听到这句近乎质问的话，Odin并未觉得冒犯，在感叹Loki确实敏于Thor之余，也终于下定决心与长子坦诚始末。
Tony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而且刚刚和 Randolph结束一场辩论。他拒绝了对方递来的酒杯，靠坐在硬邦邦的石床上。
他真的想念柔软的大床，Tony再次发出这样的感慨。
“Stark先生，您好像偏爱金发蓝眼的美人。” Randolph啜饮了一口酒。
Tony想起了Pepper，愉快地回道：“金发蓝眼是上帝的宠儿。”
“没错，那您是否知道这些宠儿也被撒旦所青睐的后果？”
“什么意思？”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生命之泉’？”
由于打着旅游散心的幌子，Tony一开始还是去了一些著名的景点，因此脱口而出：“维尔兰公园里的那组雕塑？”
得到意外回答的Randolph教授呛了口酒，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一边摇着头一边用他的母语大声地叹息了几句。
Tony冷眼瞧着他的表演，但还是在对方表示带他去个地方补补中庭前不久发生的历史时跟了上去。
这几天基本没怎么离开石室，可把他憋坏了，Randolph肯定是在故意报复：先是恭维他的身份和带过来的设备，然后提出为了避免引来杀手，尽量不要离开藏身之处。
“反正这里已经有了生活和工作的必需品。” Randolph这样说。
Tony牵出一个笑容：“呵呵。”
幸好Randolph很有契约精神，不然Tony真的会忍不住直接穿上MK带人飞回去，反正早就在北欧五国取得使用MK的飞行许可权了。
他还是讨厌昏暗幽闭的环境。
Tony活动着僵硬的颈部，不期然想到了那双绿眼睛的主人逼他学习如尼文字的场景，他打了个寒颤，Loki绝对是他见识过的最严厉的老师，第二位还差了他赤道周长那么远的距离。
他甩开这些胡思乱想，拿过外套阔步走向石梯。
Randolph最后在一个大型商场前停住：“我上次来的时候，德国基地的残破大门还在这。”
考虑到对方的特殊身份，Tony不禁猜测教授说的“上次”是多久以前，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开口：“你是不是记错了？如果这里以前是一个战时基地，怎么会被改成商业区？”一般都会被政府列为纪念地才对。
“因为一段充满仇恨和不光彩的历史。”教授漠然地回道。
德国纳粹在二战时期实施了一个“生命之泉计划”，致力于专门批量生育纯种的“雅利安婴儿”——金发蓝眼是雅利安人种的标志。
发现自愿为元首“生产”雅利安婴儿而献身德国士兵的纯洁少女远远不够之后，德军士兵还被鼓励与占领的周边国家的当地人“生产”孩子。
纳粹在那些被占领国建立了十几个基地，挪威就是“生命之泉”在北欧最大规模的繁衍基地。在德国的十个生命之源家园中大约出生了5000到8000名孩子，其中一些孩子是由其亲生父母养育，但多数被送给了党卫军军官的家庭，让他们按照纳粹的标准被抚养。
然而“生产”的孩子还是远远不够，于是他们开始直接抢掠上帝偏宠的金发蓝眼的婴孩——据不完全统计，纳粹“解救”了超过25万的孩子。然而能活下来的孩子只有一小部分，他们会先经过一系列严格的人种纯度测试，若是劣质的孩子在经过“光照疗法”还依旧不合格，则会被丢弃到集中营销毁。合格的孩子则被送入基地进行下一步的教育——在德国军人们看来，因为元首的指示而得到德国化改造的下一代是幸运的。
讽刺的是，原本可以通过公诉而做出改变的美国科学家，因为有免费的“应用遗传学”实验而对纳粹的“生命之泉”保留支持的态度。
德国最终战败，被纳粹 “解救”的幸存的雅利安天使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能回到父母身边，至于其他不知身世的孩子，则是与 “生产”出来的孩子一起从水深火热的天堂直接坠入地狱。他们沦为了很少人愿意收养的“人类之耻”，和那些被指认与德国士兵有染的女性一起，被早就充满怨恨的政府和同胞们迫害。
人们把被指认的“德奸”女子剃光头发，甚至脱光衣服进行游街；送到秘密监狱做苦役；被毒打、丢掉工作……
挪威政府害怕这些德国人改造后的孩子，于是将一部分孩子遣送回国，将一部分流送到澳大利亚和巴西；因为一位顶尖的精神科医生的“鉴定”，将数千人安排到精神病院；因为一位牧师的“建议”，这些孩子被进行“有效的消毒”；而流落在街头的孩子，则在仇视、殴打、性侵中痛苦地死亡或是活着。
Tony沉默地听完了这段沉重的历史，结合刚刚搜索到的资料，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些？”
“我曾经在这里遇见过一个叫EVA的小女孩，她长得很可爱，” Randolph迎着不解的目光徐徐说到，“只可惜她是诞生于‘生命之泉’的孩子的后代。”
Tony想到那些残酷的对待皱紧了眉。
“她的母亲顺利长大并且有了一段婚姻，在二十二年前，她公开了身世对挪威政府提出诉讼。但是诉讼失败了，她被解雇，失去了各种基本权利，而那些邻居好友们和EVA的母亲断绝了来往，就连她的父亲也抛弃了她们母女。”
“……EVA的母亲，是一位勇敢的女性。”至于那个男人则是个懦弱的人渣，Tony在心里补充，那些欺凌弱小的人和他们所憎恶的纳粹也没有什么分别。
“后来呢？EVA和她的母亲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什么？”
“这个故事是我以几张纸币和一袋子食物从前来寻找EVA的女士口中换到的，之后她们走了，我也离开了这里。”
Tony想开口质问他为什么不做更多，但又觉得没有立场这样做。
“据那位女士说，EVA的母亲是一个寡言少语、老实到可以说是软弱的人，而EVA记得她的母亲之所以会公开自己的身世，是因为得到过一个承诺——一个会帮助‘生命之泉’的幸存者得到正常生活的承诺。”
“……但是？”
“但是那个神秘人却没能实现诺言。” Randolph说到“神秘人”的时候特意咬了重音。
Tony被他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得不舒服，又忍不住问下去：“我猜你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
“是的，而且那个人Stark先生也认识。”
“我认识？”Tony不太确信二十二年前的自己认识这种人， “是谁？”
“还记得二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吗？”Randolph没有直接回答。
二十二年前？1991年？
Tony飞快地运转大脑过滤了一遍大事件：海湾战争、叶利钦任总统、芝加哥公牛队赢得第一个NBA冠军、拉脱维亚等宣布脱离苏联独立、德国迁都柏林、南斯拉夫战争、SOS代替GMDSS、《阿拉木图宣言》、苏联解体……
以及，他的父母在那一年去世。
……难道？！
Tony睁大了眼睛：“是我的父母？！”
“是你的母亲。”教授点点头，可惜Stark夫人和她的丈夫逝世后，援助计划也没了后续。那些“生命之泉”幸存者及他们的后代改变命运的那次机会就这么消失了，EVA和她的母亲则在阴差阳错之下提前沦为牺牲品。
他今天和Tony Stark讨论了《世界人权宣言》的一小段内容，然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往事。当年因为好奇而费了些精力查到了失约的神秘人的身份，他叹了一句命运无常就把这事丢脑后了，没想到二十二年后他会和对方的孩子有所牵扯。
至于为什么说出来，Randolph没想那么多，或许，只是为了报复他威胁自己的事？像Tony Stark这种人，Randolph看得多了，自然就清楚什么程度的“轻描淡写”最能对他产生冲击。
Tony决定提前回去，他想要重新启动Maria没能实施的“生命之泉”援助计划。时隔多年，深究计划搁浅的原因已经没有实际意义，如果他没有颓废掉那段日子，也许能更早地完成母亲的遗愿。
编程已经没什么大问题，虽然和Loki说过在这里制作完成后再联系，但他关心的是结果而不是地点，回去还能在Jarvis的帮助下再加快进程，所以Tony丢掉了顾虑，和Randolph草草收拾了一番就买了回程的机票。
刮了胡子的教授对此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也很想念舒适的生活。他不担心再被盯上，那些打他主意的人都被深受刺激的Tony Stark干净利落地收拾了。完成对方的要求之后，就能彻底换个新身份，他相信Stark的能力。至于对方发出的邀请，到时再做决定也不迟。
在Asgard地牢深处，被囚禁的Loki正窝着看书，他偶尔还是会有被窥伺的感觉，但现在除了极力忽视也没有别的办法。
上次被这种感觉惹得烦躁不堪，冲动之下调动凝聚了大股暗能量，再次被反噬之后好不容易才用远古冬棺压制。但是寒冰之力却以他的牢房为中心，波及了几乎一整层的犯人和守卫。
为此，Odin强制收回了冬棺，加强了Triple Horn of Odin（奥丁之角）对他自身魔力的压制。连Frigga的魔法也受到了影响，没办法再在这间牢房凝出实体,所以Loki不能再跟前段时间一样，随意地联系上Tony Stark。
他倒是不担心Tony那边会受到什么影响，由于事先考虑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施加在卷轴上的魔法不会因为感应不到魔力本源而失效。
他很想知道，Tony Stark得到那些知识之后，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感觉到Odinforce（奥丁之力）后，他并没有抗拒这股力量，反而顺从地接纳它游走在体内。
交易已经完成，冬棺也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我以为你和我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了？
交流时Loki的身体倾向前，随即顿了一瞬，转而合上了手里的书，看起来不过是略微挺直了身躯。
Loki摇头，不，其实我预想中会来找我的是Thor。
他还是站了起来，因为这种被俯视的错觉很不愉快。
算起来这时候Thor也该发现被我指控的那些神的身世了，Loki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他的表情。
有机会的话，替我转告Thor不用客气，这是我送他的一个加冕小礼物。
我原本以为你同意和我做这个交易，就意味着默许我的任何措施？更何况你并没有在有效期内找我要售后服务。
Loki恶意地揣测对方的默然有几秒是因为听不懂自己说的中庭词汇。
我为什么会盯上他们？因为你总是忽略我呈现给你的证据选择放纵他们。想到这里，Loki为自己当初还嫉妒过他们而苦笑——嫉妒Thor他认了，但是和他们争Odin的注意力？现在看来真是傻得可以。我费了一番工夫调查，只是没想到，自己不过也是被你‘拯救'的遗孤而已。哦，不对，也许我比他们的地位要高一些，虽然是一个替代品，不过在那个预言中我可是个重要角色不是吗？
Asgard将会亡于寒冰和烈焰？呵，看起来自己就是那个“寒冰”，Loki冷冷地想，只是不知道“烈焰”指的是谁 。
我之前警告过你，放任我出入藏书殿不会是个明智的决定。
Loki现在还可以操控一些暗能量，即使微弱，也足以解开Odin的禁制。
除了那个末日预言，我还注意到了一团有趣的火焰。
不过他不太确定“烈焰”是否和它有关。
我想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可是被判了终身监禁，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既然出不去，就只能回顾一下见过的谜题和趣事。
仔细想想，你为了那个预言做的可真够多的，不仅让忠实的守门人帮你看顾着九界的动向，还为你搜集各种宝物的讯息。
你下令带回的众多遗孤，被精心训导之后为你铲除各种障碍，死后的灵魂被你收入英灵神殿——不愧是伟大的众神之父，你得到了他们所有的价值。
而你之所以放纵海神Aegir，之所以对海之一族的贪婪和残忍不管不问，是因为你们达成了某种协议。我猜，Frey的磨盘至今还没能找回来，也是因为你们的协议？而他们通过溺毙得到的那些灵魂，至少有一半被秘密安置在你的英灵殿吧？
真遗憾你精心培养的那批女武神全军覆没了。
不过，至少你不需要担心我。
Loki毫不留情地踩住Odin的痛处。
Sif和Lorelei倒是有天赋，可惜Odin不准备再重组第二支Valkyrie，众神之父只需要绝对服从的战士。
之前一直想不明白Lorelei怎么会拥有魅惑的魔力——Triple Horn of Odin（奥丁之角）可不是她能解开的，我还一度以为是她的种族天赋。后来我知道了真相，因为你需要她除去塞克特一族的那个一直挑衅阿萨神族的领主，所以你安排Lorelei得到禁术。
引导Lorelei修习禁术是她这枚棋子正式启用的开始，宣称从Sif和Lorelei之间挑选出唯一一个女武士是诱导她恢复本性的导火索。
Lorelei是Loki为数不多看得上眼的女性魔法师，除了魅惑的天赋，还因为她有野心，敢想敢做。
她失去双头剑也是因为察觉到Odin的命令有异常之处，因为迟疑失去先机输给了Sif。Lorelei在不甘之下成功魅惑了Haldorr，并且利用新猎物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愿走进被安排好的未来，于是以Haldorr的生命为代价叛逃出Asgard，结果还是逃不过被Odin操控的命运。
Loki偶尔想过Odin会不会在看到Sif或者在英灵神殿见到Haldorr时感到内疚，毕竟是众神之父的放纵才使Lorelei抢走了他，还害得那个家伙丢了性命。
囚禁Lorelei绝对不是Forseti的判决，Loki冷冷地回应，难道你不是达到目的之后才开始涌现愧疚和仁慈？或者你还想留着她继续实施你的亡灵计划？
傲慢无礼？我以为你早就该习惯我的这种特质了？毕竟这也是你做的决定之一。
是啊，你早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是该放任我死在冰冷的岩石上。
Loki不想自怜自哀，但他也想不通Odin为什么会笑出来。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Thor那个蠢货出事之后Frigga会伤心难过！
Odin绝对是被Thor气糊涂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丢个禁言咒过去！Loki拒不承认Odin的话戳中了几分事实。
审判日被Loki指控的神祗必须排查，因为当日的变故，能胜任这一项任务的只有Thor，也只能是Thor。
如果Loki对疯狂泰坦没有概念，他可以忍受未来的主神还是一副心无城府、坦诚直率、鲁莽迟钝的样子，无论那是真的还是假装的。但事实已经容不得Thor交由时间慢慢打磨，Loki只能用这种方式将他拉出舒适圈，逼他提前面对这些问题。
Loki这样做，自然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最后这次非正常交谈终结在Odin莫名的欣慰与Loki骤起的恼火里。
曼哈顿西区有一条荒废多年的高架铁轨，这片带状荒地就位于城市街道上方，然而除了野生动植物，这里几乎没有人类的足迹。周围尽是喧嚣燥热，这里却保持着奇异的宁静与冷清，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Tony也不会来到这里。
Pepper还没从亚洲回来，但是软件顺利研发出来了，Randolph换了一副新面孔，有了一个体面的新身份，“生命之泉”援助小组已经成立，就是他学习新语言非常吃力。
他该知足了，Tony最后用冷冻光速结束战斗时想，就冲着九头蛇的残余势力这时候才拿着狂暴战士的武器出来祸害人这一点看，他们已经算是纯良的反派了。
他刚刚从慈善晚宴中离场，但在半路遇袭，那些歹徒并不是超级罪犯，却在繁华街道横冲直撞、肆意扫射，逼得Tony不得不弃车。
说真的，这些武器虽然火力十足，但是拿这些和Iron Man正面交火？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Loki谈及中庭科技时，为何总有一种该死的轻蔑--在这种差异下他要是不产生优越感就真的是在侮辱他自己。
他随意地拎着这根原属于Randolph的武器，难道他们以为凭这个就可以和自己正面抗衡？
把剩下的漏网之鱼丢到已经晕厥了的同伙那里，Tony向Rhodes上校发送坐标顺带报了平安，一边在心里计时，一边借着远处高楼的灯光打量着四周，到处都是半人高的灌木丛，还可以看到两道黑黢黢的痕迹贯穿其中，那应该是生了锈的铁轨。
“Tony，你没事吧？”耳麦里传来上校关切的声音。
还是不到四秒，Tony并不意外这个计时结果。
“别担心Rhodey，只是些小角色，”比起不知会从哪里射向他的子弹，他更担心自己是否会被这里的动物袭击。
“小心点，据说那根棍子有点邪门。”
“放心，”Tony想，我知道的可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多，“都这种时候了，九头蛇还能在这里蹦跶，我假设自己能以受害者的身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查清楚的。”
上校的主语是“我”，而不是惯常的“我们”，除了表明神盾局覆灭之后——至少在明面上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原本的权限已经被重新分配，而这次的事件刚好由上校或者他的部门接管，也说明他这次是动了真怒。
这样也好，Tony想，体制内的Rhodey虽然不怎么自由，一旦动起真格的也是一种无人能挡的状态，内部问题还是交给他们内部人员自己解决，省得再被明里暗里敲打太多管闲事。
“那我就等着你的答复了James 上校，”Tony开着玩笑：“听到远处警笛的声音了吗？他们总是姗姗来迟对吧？”
“得了，有你在，观众根本没机会看到其他演员上场，你还不赶紧的谢幕退场？”
“去你的……”
Pepper回来的那天Tony特地去接的机。
看到风吹乱了她披着的金发，他突然想起几年前相似的情景——自己被Rhodey从阿富汗接回来后，在美利坚大地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此刻迎上前的身影与当年的静立的身影重合，Tony上前拥住Pepper，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金发。
再次见到Pepper的感觉一如既往地令人心安，她闻起来就像是穿透密叶的遮挡而洒在地面的阳光，Tony这么想着，然后轻声提出了同居。
“哇哦，”Pepper说，她没想到会面对这个，“Tony，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嗯，”Tony轻吻着她耳畔的发丝，“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接收我这个附赠各种麻烦的家伙。”
Pepper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至少有三秒，她低柔地回应：“我不需要再考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真抱歉，我原本还想着等到准备好烛光晚餐、礼物、鲜花、舞曲之后再提出这个请求的，但是我害怕了，”Tony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些许惶然，“我怕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他害怕Pepper会突然和Maria一样，只成为最重要的回忆。
“你可以继续准备烛光晚餐，我会和你一起。”Pepper清晰地感觉到和她相拥的人此刻身体紧绷到什么程度，同样也知道抱着她的力度有多轻柔，多么地小心翼翼。这使她放下了不时干扰她的念头，她觉得身体暖洋洋的。
今天的阳光正好。
一切都很好。
他们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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